“我课程的目的是普及东方学”: 采访新在线课程《中东文学宝库》作者阿波利纳里娅·阿夫卢金娜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很高兴地宣布,全新在线课程《中东文学宝库》已经推出,该课程已在国家平台“开放教育”上开放注册。

该课程的作者是阿波利纳里娅·谢尔盖耶夫娜·阿夫卢金娜(Аполлинария Сергеевна Аврутина),语言学博士、土耳其学家、东方学家、语言学家,翻译了诸多现代土耳其作家如奥尔罕·帕慕克、纳齐姆·希克迈特及其他人的著作。该课程内容丰富多彩且非常独特:听众将了解从古至今的中东文学典籍,接触解译和文字史等话题,还可以听到作者朗诵的中东文学作品片段。
我们邀请大家报名参加课程,还请您关注对作者的采访,其中阿波利纳里娅·阿夫卢金娜不仅分享了有关课程及其制作过程的信息,还分享了她对在线教育和当代学者任务的看法,讲述了她是怎样遇见东方,为什么要研究古代文学典籍,以及土耳其中学课程有哪些优点。
请谈谈您的职业道路:您是如何对东方和东方文学产生兴趣的?
不能说我是偶然遇见东方的。小时候我想当歌手、演员,但按照家庭传统,我妈妈决定让我进东方系,怀着这个期望,把我送到了一所英语学校。妈妈一生都在研究东方:她毕业于我校的民族志教研室,师从鲁道夫·费迪南德维奇· 伊茨(Рудольф Фердинандович Итс),然后进入珍品陈列馆工作,现在在埃尔米塔日博物馆。我在珍品陈列馆“长大”,闭上眼睛都能背出所有展品:检查了它们的所有细节500次,哪里有什么样的裂缝,什么东西应该怎样放置。然后就到了有意识的年龄,我喜欢上了我们当时可以接触到的一些土耳其语书籍。那时在放土耳其电视剧《戴菊莺——善鸣之鸟》,每个人都喜欢看。而我是学音乐的,所以我凭听力记下了电视剧的所有音乐,坐在学校礼堂里用钢琴弹奏,自然而然,大家都惊呆了。我真的很喜欢这一切。然后我的祖父给了我一本君泰金(Гюнтекин)的书——顺便说一下,它现在还在书架上——我一下入了迷。早在那时我就对自己说,等长大了,我也要翻译君泰金。2007 年,在美国工作时我翻译了帕慕克的《别样的色彩》(基于一份用英文与土耳其语写成的手稿),一家莫斯科的出版社向我提出了翻译《歌唱的小鸟》的建议。起初我对这个提议很是欣喜,但后来还是拒绝了。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的,甚至现在还定期阅读的译本(由伊戈尔·别切涅夫翻译),这样说吧,已经成为经典,不可能译得比它更好。所以我说服他们出版旧译本。然而我的梦想最终还是找上门来,翻译我最喜欢的作品的提议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11年级以后我开始考东方系,没考上。但在第二批中进入了历史系,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科米萨罗夫(Борис Николаевич Комиссаров)的教研室(现当代历史教研室)。他甚至还担任我一年的导师,因为我在现当代历史教研室写了一篇关于土耳其和二战中德土关系的论文。此外,从第一学年起,我就作为旁听生去突厥语教研室听课。日程安排绝对是骇人听闻:朝九晚五在东方系学习与语言相关的课程,每天四五节大课,六点开始在历史系上晚课。那些年依旧历历在目:我从东方系慢慢漫步,穿过十二学院的画廊,这样的散步给人以极大的享受——穿过整个画廊,走出广场,穿过马路,来到历史系。那时面向晚课学生的讲座课在宏大的旧式多层礼堂中进行。我来到礼堂,几乎一个人都没有,10-15分钟就足够我慢条斯理地从妈妈给我的保温瓶里喝茶,吃三明治。一般来说,从周一到周四,我每天都有这样的一套仪式。我学习,学习,再学习。只是回家的路很可怕,因为晚上九点我出门时四处漆黑。所有这一切都是某种形而上学的后现代体验,但我就是以这种艰难的方式遇见了东方。
一年级期末有一个必要条件:在历史系和东方系的考试都要拿到优秀。我顺利地升入了二年级。在四年级时,应柳德米拉·阿列克谢耶夫娜·维尔比茨卡娅(Людмила Алексеевна Вербицкая)的要求,我开始在通用语言学教研室教授巴尔干班学生的土耳其语。您知道,我对缺课的同学还是挺宽容的,因为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我可以说,人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情况。有一些毫不掩饰的懒汉占据别人的位置,这些人很好分辨。也有一些人只是处境艰难:例如他们去工作了或做其他事情,因为生活并不是一件易事。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我缺了整个第二学年的课,只去上语言课,其他所有课都略过了。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学习,尤其是我的语言很快变得非常娴熟,而且很顺利地通过了语言考试。所以到了四年级,我被要求教授二年级的课程时,我不得不自学了整个二年级的各类课本。因为我没有任何笔记和资料,又必须向学生准确解释所有内容,我不得不先自己完成所有这些,整理出来,然后再讲他们听。实际上这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经历。所以从四年级,从99年开始,我一直在教书,从2000年开始正式进入大学工作。
我们很多同胞对东方文学几乎一无所知。这可能主要是因为义务教育课程中几乎没有东方作品。您认为有必要纠正这个问题并在课程中添加东方作者吗?
我很喜欢土耳其的中学课程,因为它不仅包括东方作品——土耳其语作品、古典波斯语作品(当然不是完全的,而是童话层次的摘录,对孩子们来说是可以理解且有趣的:英雄之战,来自《列王纪》的著名场景,父亲杀死儿子,摘自《霍斯陆和席琳》的歌词)。同时,俄罗斯经典和各种欧洲经典都被纳入义务教育课程。他们的中学课程非常均衡。在土耳其,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有作品都被翻译了,每部作品,甚至连笔记都出版了——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国家都找不到这样的例子。在土耳其找不到不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最近,托尔斯泰土耳其语全集也出版了。我认为,我们中学课程的一个巨大错误在于它很片面:我们学的是俄罗斯文化,起码也是来自西方的文化。我非常幸运,因为我的中学里有大学教师——我们读过贝奥武夫的译本和莎士比亚的原著,但我意识到这仅仅是个例外。
俄罗斯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的社会,我们在各个地区都进行宗教间对话,最高层多次提及这个领域。但是,为了在人口超过100万的大城市中,在不同家庭不同民族的孩子一起上课的学校班级中正确地制定族际政策,首先必须使文化变得普及。在我看来,让孩子们了解东方作品不仅要在宗教课上,还要通过文化,必须纳入世界知名的经典作品,比如《列王纪》。在我的课程中会提及佛教内容的作品。此外,在古老的印度传统中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如果以童话的形式讲述,孩子们肯定会喜欢:例如摩诃婆罗多的个别情节。顺便说一下,土耳其非常喜欢为儿童改编欧洲小说:他们将《三个火枪手》这部小说改编成30页的儿童小说。这非常好,因为他们从小就了解这些情节,这些作家的名字。对东方的严肃文学典籍也可以这样做:使它们适应中学课程,“梳理它们”并让孩子们阅读。此外,东方文学通常是劝善劝学的说教文学。许多东方作家为自己的儿子创作作品,目的是教导他们如何生活:如何与朋友、妻子、家人相处。可以式此类文学作品适应现代需求,并纳入到中学课程中。在我看来,这将会是非常有益的体验,令人惊讶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参与其中。
在您的在线课程《中东文学宝库》中,大量时间用于研究古代文学。现在阅读东方古籍有趣吗?毕竟,这似乎完全是宗教文学,不会引起现代读者的共鸣。
您知道,最初按照学术兴趣划分,我是语言学家,我的两篇毕业论文都是语言学和音韵学领域的。但是当我开始从事翻译时,我意识到自己对一切都感兴趣,而不仅仅是语言学。此外,我想向过去的东方学家看齐,他们是受过广泛训练的专家:他们是语言学家、文艺学家和伊斯兰问题专家。一开始,我研究现代文学,开始发表关于自己翻译的现代小说的文章。但在某些时刻我需要伊斯兰学的知识,我又被苏非派禁欲神秘主义深深地迷住了,现在我偶尔还会讲授这些,并外出讲学——我为此投入了十多年,用俄语和英语为文理学专业的学生和美国学生讲课。我喜欢这个主题,因此走遍各国,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去现场,与实践人员多有交流,自己也参与了实践。在某个时间点,我的兴趣开始稍稍偏离现代文学,转向中世纪和古代文学。我的博士论文大体上是研究突厥符文。
我们都有将古代文学典籍视为死物的习惯,但我的母亲帮了我很多,让我有机会经常参观埃尔米塔日博物馆。要知道,人都是一样的:2000年前的人和我们现在周围的人完全一样,只是他们没有手机。埃尔米塔日博物馆里有一块非常棒的泥制楔形文字板,里面有一个男孩对他父亲说:“爸爸,你知道吗,学校的老师给我打了低分,你可以和他当面谈谈,邀请他回家吃饭,想办法解决问题,让他不给我打低分了好吗?”这样的人和事很亲切。
我们的课程为广泛的听众而设计。在它的设计过程中,我尽量不去寻找那些非常特别的东西——文本的复杂性、音位分析、语言学图像……这对于多年来一直在研究此类问题的专家小圈子来说可能会很有趣,我们可以在学术会议上进行探讨……但对于普通大众或刚开始接触东方学的学生来说,这些东西会很困难,难以理解,便会疏远这个主题。起步阶段需要从吸引和唤起兴趣开始。当我谈到古代文学时,我会尽量去找这样的作品,它们能够表现出人们的思想、情感——和我们一样。他们爱过,嫉妒过,学习过,打过仗,打过架,理清过关系,吃过,喝过,算过命,行过巫术——他们过着简单的生活,但他们没有我们的技术,他们尽其所能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并写了下来。我试图探讨这些。但是,自然而然的,无法避免一些专业性很强的事情:历史题外话、日期讨论、词源学。起初我有些担心自己的课程不是够知识性,但后来我意识到主要是学生和那些对东方感兴趣的人在观看。比如2020年的隔离期,在“开放教育”平台上出现了各种我从未听过的课程:管理学、经济学,甚至飞机设计!我非常感兴趣。我想,也许自己的课程也会吸引这样的人,他们只是走进去看看:啊哈,《中东文学宝库》,谢赫拉扎德的故事,他们会喜欢图片,他们会点击课程名,并停下来观看。所以,不要说我讲的只是复杂的东西。
这是非常好的办法——让 非专业的人感兴趣。
是的,我相信没有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好的老师。如果学生不感兴趣,就意味着老师不能给他需要的东西。当下人们很少读书,几乎从不去图书馆,每个人都上社交网络。因此,现在科学家的任务是尽可能长时间地保护我们的丰富遗产:普及科学,普及前人的知识和著作,以最简单和最有趣的方式探讨它,以便引起听众的广泛兴趣,尤其是年轻人的兴趣。因此,我尽量浅显易懂地进行解释。高校教师的一大错误是,许多人仍然认为自己是某种精英阶层,知道一些学生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如果早些时候老师真的具有某些神圣的知识,因为他多次去过我们研究的那个几乎对所有人封闭的国家,他拥有这种语言的书籍和词典,那么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互联网的时代,好奇的学生可以在部分信息上轻易击败你。老师和学生有什么区别?系统性的思考。现在大家几乎可以接触到所有的知识和信息,但有人知道如何操作,有人不知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必须普及科学和教育。这便是我课程的任务:普及东方学,提高听众的历史和文化水平。
请告诉我们创作《文学宝库》的过程。这是您第一次录制在线课程还是您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我校,以这种形式——还是第一次。不久之前我正在为一个小型教育平台录制讲座——没有作业,也没有教学方法体系。我在那里讲授了一门多年来一直为东方系硕士们讲授的课程,我现在这门课程也由它发展而来——《基于亚非国家语言的翻译理论导论》。这是一门独特的课程,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类似的课程,并且获得了许多奖项。
然后大家决定为圣大开设一门大课,很明显,在这里仅仅关于翻译的研讨课和讲座是不够的,应该开设一门包含与翻译有关的问题,包括文学并引起世人对穆斯林世界兴趣的课程。此外,我博士论文的主题涉及文字学、文字史这样的学科。这是非常罕见且非常有趣的学科,致力于研究生命、地球上文字的出现、发展以及破译典籍的问题。当我在东方系学习时,文字学课程由我的老师维克多·葛利高利耶维奇·古泽夫(Виктор Григорьевич Гузев)讲授,遗憾的是,现在这门课程没有了。我决定在我的课程中加入一些文字学的片段,分两部分专门讨论古代文学,其中有讲述文字解码:古波斯文字和古突厥文字。因此,这门课程所涉非常广泛且十分独特:它既有文学,也有文学典籍的解码,还有它们的解读。希望我成功展示了东方文学所有的别具一格,证实和定义它的一来有穆斯林文化和古兰经文本,二来则是丰富的前穆斯林传统,其回声在当代十分强烈,第三还受到现代趋势的影响。在课程的最后一个模块中,我们甚至会探讨当代文学问题、当代趋势并与著名作家交流。
准备课程花了多长时间?或者是否有大量现成资料,以致课程撰写很容易?
一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明白对我的要求是什么。于我而言,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讲课,总是比事先写一些东西并尽量照着写的讲容易。讲授公开课的时候,我会给自己写一个五行的小计划,不时瞧一眼,脑子里就会浮现思绪和联想,可以根据一个词讲上二十分钟。当同事告诉我,在线课程这样不行时,我心想:我经验丰富,做过很多直播,会有什么问题?后来发现果然不行。当我们开始拍摄时,我意识到同事们是对的,必须把所有东西写下来。总的说来,在拍摄期间,文本已经定稿。这是第一个挑战。第二个困难是课程是可视化的,有大量的图像,我们必须努力让它更漂亮,没有错误。但我有一个极佳的助手,我以前的学生亚娜·瓦西里耶娃(Яна Васильева),一位土耳其学专家,毕业于圣大。雅娜制作演示文稿,收集图片,我完全没有干涉,我只是说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然后检查。
拍摄过程本身是一种享受。总的来说,我很喜欢拍摄,喜欢与音乐、戏剧和舞蹈相关的一切。我气愤地对摄制组说:“伙计们,我们为什么就拍这么一点?我才打开话匣子,就说完事了,拍摄结束!着急去哪吗?咱们再拍几个小时,我没事!”当然,有一些有问题的重拍对我来说有些困难,但总体上非常愉快。
另外,我想了很长时间用什么来填充课程,因为单只有讲座很无聊。我意识到在课程框架内应该有一些不常见作品的优美译文,于是决定阅读它们的片段。我兴致勃勃,在阅读之前,我几乎与导演一同阅读了每一首诗。我喜欢这些时刻,因为回想起在音乐学院学习的时光,每次在唱歌之前都会经历了这个步骤。我的老师伊琳娜·彼得罗夫娜·博加乔娃(Ирина Петровна Богачёва)会指点,这里需要添加表情,这里女主人公受苦,这里女主人公准备死去,这里女主人公在嫉妒——这一切都必须表现出来。在诗歌中也是如此。每首诗都是一个小生命,导演帮助我走过这段生命,展示它。特别好。所以拍摄过程本身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
这很新奇,因为很多作者害怕镜头,不知道如何在镜头前表现自己。
我做过很多直播,包括广播和电视。我对演出或镜头一点都不害羞。我不知道,在这方面我可能是一个罕见的人,因为从片场的同事那里听说,很多人都很难适应,许多人害羞,放不开。我觉得很放松,甚至想挥挥手然后站起来,但我明白这门课程必须坐定,不能挥手,要端庄。有时会出现一些有趣,好笑的时刻,但还是得忍住。这一切结束得如此之快,很舍不得。
但还会有英文课的录制!
是的,还会有英文的,但有一个问题:为了西方观众,我不得不认真改编内容,而且很难找到译文。事实上,被翻译成俄文的东方文学比翻译成英文的要多得多。有一些英文译本,但数量较少,很难获得,所以很难找到译文来朗诵,来阅读。但是(以我与西方学生合作的经验)我可以假设这并不必要,因为如果西方学生感兴趣,他会自己继续搜索:他会自己找到翻译,他会买书自己阅读。只需为他准备好资料,以引起他的兴趣。而我国的观众,在我看来,更想一次听完整个故事,如果他们被吸引住了,那么便会继续挖掘。因此,在某个时刻我不再担心:我能做到的都包含在了课程当中,但文学译文片段的朗诵会更少。
您如何看待在线教育形式?它可以代替全日制教育吗?还是只能作为补充?
当2020年2月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起初大家都高兴地感叹,可以有很多空闲时间,我有时间做任何事情,不需要去任何地方……但后来,大概是去年11月,大家发现这一切都非常困难……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难连续四节大课坐在一个房间里,对着一堆黑色方块自言自语。现在我强制学生们打开摄像头:我很严厉地说,谁不开摄像头就算谁缺课。这是有道理的:当我今年第一次这样做时,发现在上课时有一半的人戴着耳机在街上走。在课堂上集中注意力很重要:当我上翻译研讨课,分析文本并讲解如何分析时,我必须看到他们在处理文本时脸上的神色,了解他们如何消化材料:有的人非常反应快,有些则慢一些。事实证明,学生们也不喜欢这种距离,也深受其害。我自己的学生告诉我:“我们很高兴能到校,与您见面交流,坐下来交谈。”
当然,完全放弃全日制教育是不可能的。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首先,有些专业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例如医学或某些艺术和音乐专业。通过ZOOM平台来学习语言也同样存在困难。当我们面对面交流时,在我看来,学生还学到了一些非语言信息,因为教育也是……我不会说这是一种能量交流,而是与观众的某种交流。因此,自然而然的,在线教育不能也不应该完全取代全日制教育。但它可以是一个有益的补充,尤其是我的课程,正如我所说,它具有普及性质。在高等教育机构中,我们以高专业水平教授学生,培养专业人员,为他们提供专业性很强的知识,培养未来的同僚。其中一些学生很快会成为我们的同行。因此,包含很多内容并且能引起普通大众兴趣的在线课程只是第一步,它们可以让听众着迷,并走出第二步、第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