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炎附势: 切尔尼戈夫斯卡娅开始讲演并大获全胜那种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物!” 一个 10 岁的男孩第一次听到古典音乐后说道。父母问道:“‘这样的’指什么?”“这种严肃的、伟大的事物。”
在承办讲座方面,“直接引语”讲演机构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在整个柴可夫斯基音乐厅中召集人们,举办如下主题的讲座或讨论:
人们为何听音乐?如何聆听音乐?
音乐给人们带来了什么?
声波如何转化为深沉的情感?
灾难时期人们如何聆听音乐?
等等。
必须承认,这些问题并没那么重要。
而受人尊敬的演讲者们甚至不会给出确切的答案——他们是博士,不是利用信息招摇撞骗的人。可他们事先坦白承认,根本不存在确切的答案。
亚历山大·卡普兰、塔吉雅娜·切尔尼戈夫斯卡娅和雅罗斯拉夫·季莫费耶夫齐聚一堂,从大脑感知音乐的角度探讨音乐。此外,季莫费耶夫还为讨论进行“钢琴伴奏”。周一夜晚,1500 人聚会莫斯科,聆听了这场讨论。
人们并非在“下班后”以疲惫的姿态被动聆听,而是饶有兴致、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讲座之中,并对复杂的主题、假设、拉赫玛尼诺夫和莫扎特报以热烈的掌声,对学术玩笑和尖锐争论报以阵阵笑声。如果身处其中,你都想为这些听众鼓掌。
生活中,文字对我而言非常困难。困难的点在于文字承载的内容,在于如何运用文字更换涵义。所以在文字中生存非常复杂。但后来我意识到,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阅读和聆听文字。有些人整天都在听音乐——在音乐世界里逃避现实要容易得多,人们也更容易在音乐中编织一个不那么真实、却属于自己的舒适天地,并将自我置身其中。
文字会说谎,但音乐永远不会。
因此,不单对我而言,音乐问题变得迫切必要了。实践证明,听众不仅会聆听演讲,也会聆听音乐主题。无论主讲人的名字多么响亮,无论主讲人是多么有才华的普及者——音乐主题才是主宰。讲座期间主旋律穿行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厅中。当我们难以投入其他一切时,让我们,1500名听众与主讲人一起沉浸于音乐的怀抱吧。
之前柴可夫斯基音乐厅也曾举办过讲座,但讲座都伴随音乐进行,是音乐的附属品。建成后的83年间,在这座辉煌的音乐厅中从未出现过相反的情况。但在上周一却发生了。
学术界的代表——心理生理学家和心理语言学家与音乐界的代表讨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一个人聆听音乐时会发生什么?顺便提及,他们发现,通常一切都发生在听众的脑海中(而且只发生在智者的脑海中),尽管“这样的音乐”既没有人演唱,也没有调子。
“还不错吧?”
正如塔吉雅娜·弗拉基米罗夫娜经常说的那样,观众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思考了一些问题。第一次思考某些东西就是一件罕见的、令人愉悦和极具吸引力的事。想一想吧,一个新观点的背后蕴藏着多少意义、层次和缘由。
这是她的名言:
“如果人类消失,还会有音乐和数学吗?”
有一定文化素养的观众去听讲座,不仅是为了寻求答案,也是为了思考这些问题。为了像学者们那样,在神秘的宇宙面前,带着愉悦和赞叹的心情思索一些基本需求之外的、复杂的大问题。
“我自己要怎样集中精力,才能专注于音乐?
专注本身就异常困难。”
哦,就是专注的问题!正如塔吉雅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所说,这不仅是现代人的问题。我们认为……
塔吉雅娜·弗拉基米罗夫娜坚持认为音乐是另一种语言,而季莫费耶夫则竭力反对“语言”这个词。
他坚持认为:“最好用你不懂的语言聆听歌剧,这样就不会将音乐变成语言。”
对于不同问题,每个与会者都有不同看法,这也是讨论的应有之义。但是,如果将讨论看成竞赛,那么在我看来,切尔尼戈夫斯卡娅凭借她的天赋,令听众钟情于她,从而赢得了这场竞赛。而俄罗斯最著名的大脑研究专家之一、心理生理学家亚历山大·卡普兰平和地接受了这一切。
塔吉雅娜·切尔尼戈夫斯卡娅是一种现象。不仅因为她“带给人们”广博的科学知识,还因为她的自由、开朗、勇气,包括敢于犯错、谈论自己、分享个人经历、流露情感的勇气,以及质疑达尔文学说等看似不可撼动事物的勇气。
演讲者(就像智慧一样)不是知识的总和,而是知识的总和加上应用知识的能力,以及以“个人”生动的方式展现知识的能力。
“我说错了吗?”切尔尼戈夫斯卡娅问讨论会的主持人。
“您迅速抓住了重点!我只是问问……”
“别的我也不会呀。”
她将所有问题都抛给了观众:来,自己想,也许你们能想出什么来!顺便提一句,不排除我们可以提供自己的方案,让所有的孩子生来就拥有绝对音感。
她称科学大师史蒂芬·平克为不聪明的人(她重复了好几遍,并加上一句“让他别来找我们”),因为史蒂芬·平克将音乐比作乳酪蛋糕,称语言为必要的正餐,而音乐则为非必要的甜点……她顺便提及:“昨晚我读完了奥利弗·萨克斯的书——《恋音乐》。
天哪,我什么时候能在一个晚上读完一本书?”
切尔尼戈夫斯卡娅笑着,提出了一些大胆的猜想,对此时此地观众席上、对马林斯基剧院的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对学术著作和近似学术著作中、以及普鲁斯特的文字中所写的一切,做出了同样生动的反应。
切尔尼戈夫斯卡娅据理力争,咄咄逼人,一口气抛出一堆科学事实,举出生活中平凡人物的例子,包括她自己的例子。她可以平静地承认:“这里我搞错了,总之,我经常出错。”
塔吉雅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棒极了!
我最喜爱的音乐学家是马纳希尔·亚库博夫,他长年研究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遗产并致力于出版他的作品。我曾斗胆问他,为何需要音乐学家,答案是——为了快乐,的确是这样。
我将他的话记录了下来。
“当然,一个人可以无意识地聆听音乐:感知、体验、沉浸在音乐带来的情感中。但是,对音乐、历史、传记等背景的熟知会丰富这一过程,使其变得睿智而有趣,将聆听变成超过无意识层次的进程。
对音乐隐藏含义的了解让我们赞叹创作者的技巧,了解他如何巧妙地完成了这个或那个主题,传达了这样那样的情绪,自我、整整一代人、整个国家历史时期的状态。最后,了知音乐的隐藏含义令你充分领略到他的创作是多么完美!这是一次真正愉悦的体验。难道这种愉悦是多余的吗?”
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厅的讨论中,“我将记录下”进行愉悦思索后的想法。
来自亚历山大·卡普兰
“人是游戏的动物。玩捉迷藏、玩预测的游戏。”
“音乐是令声音世界井然有序的唯一方式。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视觉世界本身就是有序的,而声音世界却一片混乱。”
“每一种语言都开启着崭新的世界,都对外部客体进行崭新的标识。如果您会说几种语言,您就同时生活在几个世界里。而音乐又是另一个庞大的世界。上年纪的人必然会丧失认知能力,但人所拥有的世界越多,对头脑的支持就越强,从而保持认知能力的时间就越长。”
“普安卡列选择从他更喜爱的美学角度思考并从美学思索中获得愉悦体验。”
来自雅罗斯拉夫·季莫费耶夫
“音乐是声波,人们聆听音乐为了愉悦,而不是为了利益。”
最后是切尔尼戈夫斯卡娅对音乐的认同:
“实验证明,那些在孩提时代学习音乐的人,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他们是否成为音乐家,无论他们是否在未来从事音乐——他们患阿尔兹海默症的风险都将大大减少。”
这一拥有独特形式与内容的“直接引语”讨论将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再次举办。毕竟,聪明听众提出的许多问题在当晚尚未进行讨论。